本报记者 孙彦川
这次疫情防控,面对设置卡点24小时值守、保障隔离人员生活、开展消杀等任务,有的社区能调动居民,应付自如,但有的社区就出现了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是否能调动居民的力量和社会资源。“全周期管理”涉及的目标任务多,需要掌控的环节和细节多,势必需要更多的人财物力,因此更需要提高居民参与社区事务的主体意识,这对社区构成新的更大挑战。
如何做到这一点?在中央财经大学社会与心理学院副教授辛志勇看来,关键是让居民对社区产生归属感,由“局外人”变为“局内人”;产生和社区其他居民有“共同命运”的意识,彼此之间从陌生人变成自己人。
记者:为贯彻体球网总书记体球网“全周期管理”的重要理念,社区应怎样提升社区居民参与治理的意识,以切实壮大社区治理力量?
辛志勇:周期是一个表征事物发展过程、发展阶段、发展内在逻辑的时间维度概念。比如社会学中常提及的家庭生命周期理论,认为家庭的生命周期历经单身、新婚、满巢、空巢、单一幸存者几个重要阶段。可见,周期是一个闭环,其间要经历不同的发展阶段,每个阶段的主导任务可能不同。
“全周期管理意识”理论上是指,管理功能的发挥不能只监控和掌握一种周期性现象的某个环节或某几个环节,而是要监控和掌握全部环节。另外,这种意识不能仅体现在管理职能某个方面(或要素)的全部环节,而是要体现到所有方面(或要素)的全部环节。
社区治理的内容涉及社区成员社会生活的多个方面,如社区服务与社区照顾、社区安全与综合治理、社区公共卫生与疾病预防、社区文化和精神文明建设等,事关社区成员的切身利益,也事关社会的和谐稳定。因此,每个方面的管理都应贯穿“全周期管理”意识,既不能等到事情已发生质变后才去解决,也不能仅仅关注容易彰显成绩的环节。
以全国各地的广大社区在此次疫情防控中的表现来看,社区基层组织发挥了关键的领导作用,但城市社区居民主动参与自治的意识还不够高可能是社区治理的一个弱项或短板。强化“全周期管理”意识,一个重要方面是通过增进社区居民参与,有效壮大社区力量。
记者:该如何提高社区居民的参与意识?
辛志勇:一是加强群体认同、社区认同。要做到这一点不能简单靠出台临时制度和搞命令强制,而是要从平常生活中就一点一滴地积累为共同目标并肩作战、共同经历成功和收获的集体记忆,而且这种集体记忆要通过各种载体加以保留和强化(如建立社区历史档案室)。二是社区要通过提供文化体育休闲场所和组织集体活动,搭建有效的沟通平台,使城市社区形成和农村社区一样的熟人社会。此次面对疫情,农村村民的共同体、共同命运意识要强于城市居民,主要就是因为在乡村社会里大家互相熟识,人际沟通交流频繁。三是通过社区资金+众筹资金,开展一些“加分题”类的项目,将居民利益与社区利益紧密相连,提高居民的自我卷入程度。
记者:怎样提升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和人际信任水平,从而提升其参与社区共同体建设的主动性?
辛志勇:要想提升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首先要促使居民产生和社区“共同命运”的意识。我认为,社区居民参与社区事务少,关键的问题可能在于居民觉得社区只是家的物理位置,没有将社区看作是自己所属的集体或群体。因此要努力宣传居民参与社区建设的价值和意义,让居民和社区产生“共同命运”的意识,相信自己会和社区其他居民“经历相同的重要结果”。
其次是提高社区居民群体的凝聚力。当下,由于一些社区缺乏能吸引居民的发展目标,没有形成任务型群体,所以社区对居民缺乏基于群体目标的凝聚力,社区成员间多为点头之交,甚至相互冷漠,也缺乏基于相互吸引的人际凝聚力。社区作为一个群体,要设置一些对居民有意义、有价值和吸引力的目标,例如每年评选、表彰积极捐赠者和优秀志愿者,以提升居民在社区做公益的积极性。
再次是要增强居民基于社区的获得感。具体而言,要促进居民之间有益的社会交换,使居民能因其社区成员资格而更好地满足个体需要、抵御风险。这些交换包括的内容可以是物质产品(例如号召居民按需捐赠物品,以帮助贫困居民实现微心愿),可以是人与人之间的帮助(例如帮助一位社区成员搬家),也可以是心理“产品”,例如通过参与文体活动获得友谊或赞许等等。
社区要通过增强成员之间的互动,着力提升“群体实体性”(一群人被知觉为是绑在一起的一个凝聚力强的单元的程度)以及居民之间的认同、信任和相互关心、互相帮助。
同时,社区要积极培育居民自治组织,策划文体活动、环境美化、帮助困难家庭等社区共同体建设的目标和任务,动员居民集体参与解决难题,并使其能够看到共同参与的结果,认识到社区共同体建设对自己的重要性,认同并愿意共同实现群体目标。
(来源:中国社会报202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