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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 他们昂首走过……

时间:2020-11-04   浏览量:128 次  来源:中国社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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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前,由中华优秀儿女组成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肩负着人民的重托、民族的期望,高举保卫和平、反抗侵略的正义旗帜,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了一场立国立威之战。

70年恢宏过往,70载日月如梭。在北京市军休干部中,有许多是当年为了维护国际正义、捍卫世界和平、保卫新生共和国参加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的老兵。在纪念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之际,我们走近他们,倾听他们的战斗故事,感受他们的伟大品格。


组织需要,我就上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立军休所军休干部姚文彬

本报记者 姜雪芹

“组织需要,我就上!”说起参加抗美援朝的初心,老兵姚文彬坚定地说。

那是1950年11月,姚文彬还在四川大学读书,志愿军部队需要英文翻译,作为青年团员的姚文彬没有丝毫犹豫,服从组织安排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参军后,姚文彬在60军181师司令部侦察科工作。1951年3月,随部队跨过鸭绿江入朝,参加了第五次战役。

第五次战役后,我军和敌军打“阵地防御战”。为了侦察敌情,当时部队采取设置高山观察哨的方式侦察敌军后方的情况。姚文彬和战友们坑道吃、坑道睡,分组轮班监视敌军动向。

侦察中,姚文彬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画“阵地写景图”。因为军用地图都是线条,不能生动地反映敌军阵地环境,作为师部唯一会画画的“人才”,他就承担了这项艰巨的任务,在阵地前沿交通沟里,绘制敌方阵地883.7高地的写景图。

有一次,姚文彬正全神贯注地在画一张“阵地写景图”,可能是因为画纸太大,暴露了目标,敌军用迫击炮向他所在的交通沟开火。幸运的是他没有受伤,这也是他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比较凶险的一次经历。

随着回忆思绪的打开,姚文彬也表示了小小的遗憾,当年因为战斗形势紧迫,他所绘制的写景图全都分发下去了,一张也没有留下,现在只能靠大脑来回忆了。

1953年停战前夕,姚文彬被调到开城志愿军谈判代表团英文翻译队。朝鲜停战后,他又历任志愿军驻兴南口岸办事处英文翻译、志愿军开城联络处英文翻译和参谋,直到1962年6月才奉调回国。

这就是姚文彬,一名雄赳赳、气昂昂的卫国战士,他用手中的笔在战场上为防御制敌立下功劳。


“蚂蚁搬家”运物资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园军休所军休干部尹香金

郝 园

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尹香金是一名铁道运输兵,一直战斗在“打不烂、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上。

1950年12月,17岁的尹香金瞒着母亲报名参战。临走前,他背上行囊跟母亲说自己去锦州出差,“不必担心”。母亲早年经历过父亲革命牺牲,似乎早有察觉,流着泪送儿子远行。

入朝不到十天,敌军就发现了尹香金所在部队的指挥所,连续三天对指挥所进行疯狂地轰炸。所幸大家躲避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驻扎地不得不搬到更隐蔽的山沟里。

“当时敌军飞机完全封锁铁道供给线,对清川江大桥狂轰滥炸,定时炸弹经常被投在桥梁上或桥侧。”尹香金讲述,“铁道运输兵只能用钢丝、绳子拴住定时炸弹,将其拉离桥梁。在拉动的过程中,一旦炸弹爆炸,就会有人员伤亡。”

“一天最多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空当运输。”为了将物资输送到前线,铁道运输兵和敌军玩起了“躲猫猫”——敌军白天炸,他们就晚上修。凌晨两三点被炸的路抢修通了就抓紧搞运输,天一亮就将载着重要物资的汽车、火车开进涵洞。这样的斗争,尹香金和战友坚持了三年。

时间长了,铁道运输兵们发明了一种“蚂蚁搬家”式的运输方式——在一个运输区间同时开启多列火车,每列火车的车头和车尾都设有哨兵代替信号灯,一旦距离超过安全距离,就鸣枪提醒司机调整车速,避免碰撞。“这样,大大提高了运输效率。”尹老边比画边说。

尹香金的老伴也参加过抗美援朝,她是一名铁道工程兵,参加我国边境至朝鲜龟城的铁路建设。她所在的部队就没那么幸运,一行人刚过江就被敌军发现了,车辆和人员很多被敌军投射的炸弹炸到。大家只能把牺牲的战友包裹掩埋好,继续开工。

尹香金说:“为了保证铁路的畅通,把后方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前线。铁道运输兵和铁道工程兵就是这样不顾个人安危,将生死置之度外,和敌人斗智斗勇,直到停战协议签署。”他们这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精神永远值得我们铭记。

尹香金说,停战协议生效的那一刻,大家兴高采烈地拆去屋里所有遮光板、打开窗户,欢呼雀跃着。“山沟里的灯都亮了!那个高兴啊!”说到这里,尹老笑得合不拢嘴,开心得直跺脚。


最美年华保家卫国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立军休所军休干部林祥铭

本报记者 姜雪芹

志愿军的背心、茶缸、弹片弹壳、胸章、信纸、慰问袋……纪念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之际,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立军休所军休干部林祥铭的老伴,拿出家中珍藏的“宝贝”,那是从抗美援朝战场上带回来的物品。她一一仔细地擦拭、整理着,就像对待传家宝。

70年过去了,林祥铭老人一直珍藏着这些物件,作为对那场战争、对牺牲战友的铭记。说起那场战争,92岁高龄的林祥铭依旧印象深刻;说起他在朝鲜的日子,依然激情澎湃。

近日,记者走进林祥铭老人家中,有幸看到他所珍藏的纪念品,听他讲述抗美援朝的经历:

那是1951年初,林祥铭刚从复旦大学外国文学系毕业,懂外语的他响应党组织号召,毅然参军走向战场,用实际行动保家卫国。

起初,林祥铭在朝鲜昌城外军战俘营任外国战俘教员。那时,我军和敌军的生活条件相差悬殊,他们喝的是牛奶、吃的是肉罐头,而我军只是吃高粱米、炒面,见不到荤腥。

在战俘营,由于天气寒冷,条件较差,外国战俘极易生病。志愿军严格执行俘虏政策,除了管理教育他们之外,志愿军还把一些好食物发给战俘吃。

1951年12月,林祥铭被调到朝鲜开城停战谈判代表团,先后从事战俘资料整理及翻译工作。性格温和、内敛的林祥铭工作起来格外认真细致,资料整理得没有半点差错。由于整理资料速度快、完整准确,对配合停战谈判作用很大,林祥铭荣立三等功。

1958年志愿军全面撤回国,已经几年没有见过亲人的林祥铭,二话没说听从组织安排,继续留在志愿军开城联络处工作,担任翻译组组长,直到1959年国庆节前夕才奉调回国。

秋日的暖阳下,林祥铭胸前挂着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熠熠生辉,而老人的经历,亦闪耀光辉。8年半时间,从22岁入朝参加抗美援朝,30岁回国,林祥铭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用来维护地区和世界和平。


当兵就要去战斗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清河军休所军休干部罗育强

本报记者 姜雪芹

“我的这只耳朵当年被弹片打穿,听不太清别人说话。”走进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清河军休所军休干部罗育强家,记者向一身军装、胸前挂着“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的罗育强老人打招呼,他抚着右耳歉意地说。

1952年6月,还是解放军第一通信学校学员的罗育强加入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成为安东防空司令部指挥营负责后勤的一名出纳。

那一年,罗育强才17岁。看着敌机三天两头来犯,他心里急了:“我是来打仗的,我申请去前线,去战斗部队。”一颗强烈的爱国心在跳动,他主动打报告,要求换个“战”位。

1952年8月,罗育强被安排到高射炮团任文化教员,平时教志愿军学文化,紧急时刻参加战斗。

高炮团负责保护清川江大桥,这是志愿军运输物资至关重要的大桥。罗育强说:“因为路被炸断可以抢修,桥梁断了可不是一时间能修好的。”所以,他们誓死守护清川江大桥。

罗育强回忆说,他参加的大型战斗有三四次,最激烈的一场战斗打了一整天。那天天还没亮,敌情警报就响起来,他和战友们迅速到达“战”位,在桥两头的两侧分别架起高炮。随后,大批的敌机就来了,一波一波地轰炸地面。

装弹、填弹、发射……循环往复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紧张而忘我。敌机扔下的炸弹接连在身边炸响,罗育强和战友们心里想的只有“坚持战斗,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炸弹爆炸弹出的弹片打穿罗育强的右耳,他抹了一把流出来的血继续搬运炮弹;右上臂和左大腿受伤,他撕了一块布扎住出血点接着干。一天没有吃饭,几十斤的炮弹在手中越来越沉,搬不动砸伤手指,可他却顾不上。

最终,这场战斗“保桥成功”。但从那之后,罗育强受伤的右耳时常发炎流脓。为了不影响工作,每次他都是找卫生员简单处理一下,直到抗美援朝结束,回国他才做了颅内乳突根治术。

“比起真刀真枪和敌军打成一片的战士们,我还算幸运。”罗育强对记者说。也因此,他的党性更强、爱国爱民的情怀更浓。他将自己在战场的奋战经历放在心里,一心只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贡献毕生之力。他还教育家人,要多想着为国家做贡献,决不能占国家一点便宜。


对付战场上的“特殊敌人”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立军休所军休干部李玉桢

本报记者 卢 芳

85岁的抗美援朝老战士李玉桢坐在阳光里,温和儒雅,娓娓向记者讲述他当年入朝作战时的难忘记忆。不同于其他老战士,李老的讲述里没有过多的炮火烽烟,他故事里的主角竟是老鼠和苍蝇。

1951年3月,16岁的李玉桢随部队入朝作战,被分配在65军野战医院从事医务工作。“行军的时候美军的飞机时不时在头顶轰炸,轰炸时就近找到掩体不要乱动,飞机对移动的目标看得更清楚,如果乱动就会暴露目标,给自己和战友带来危险。”历经艰难,李老的部队终于到达了驻地。

“野战医院的工作虽然紧张,但生活条件和危险程度还是比火线上的战友们要好一些。朝鲜是片美丽的土地,在战役间隙我们还上山采野菜做酱汤给伤员们改善伙食呢。”

1952年夏天,接上级报,美军向志愿军驻地投放了大量的老鼠和苍蝇,携带着培养成熟的伤寒和鼠疫病菌,一场细菌战拉开了帷幕。野战医院接到上级指令,配合防疫部队对驻地进行全面消杀,开展大规模灭鼠灭蝇行动。事关战友们的生命安全和志愿军战斗力量的保障,李玉桢和战友们迅速分成几个小组,夜以继日地展开行动。

“我们先是按照敌机飞行的轨迹确定他们的投放路线,然后沿路线进行搜索歼灭。这些老鼠苍蝇虽然感染了病菌不是那么精神了,但还是十分不好抓,还是得讲究方式方法。那时候土制的老鼠夹是好武器,我们夜里忙着自制老鼠夹,裁木板整铁丝,第二天清早把鼠夹按照研究好的路线放上去,尤其是驻地的伙房周边更得布控周密。我们每隔几小时就分头查看,看到鼠夹上的成果来不及高兴,得赶紧归集点数后焚烧,把空鼠夹第一时间再放上。往下摘老鼠时比较危险,因为有的并没有死,如果被挠伤了必定感染,我们手上也只是戴了外科手套做防护。”李老向记者回顾,“苍蝇就更难抓了,只靠苍蝇拍打肯定不行,于是我们自制了大量的粘蝇板,但放什么诱饵好呢?我们把新鲜的玉米面蒸熟,还放了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白糖,当散发着甜香味儿的苍蝇大餐出锅时,我们都直咽口水。”李老笑了,说那时还都是毛头小伙子呢。“我们把诱饵薄薄地撒在粘蝇板上,果然,一上午板子上面黑麻麻一片。集中焚烧的时候我们的心情最好,因为烧掉的是志愿军的生命威胁,多烧掉一只,战友们的生命安全就多一分保障。”这段记忆里,有集体智慧凝聚的喜悦,有漫山遍野搜寻歼灭的辛苦,有告别染病逝去战友时的悲痛,所以难忘。

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李玉桢被部队送去上海军医大学继续学习,后终生从事军医工作。离休后的李老和老伴生活在北京市朝阳区安立军休所,他说他的生活被照顾得很好,他也会时时想起当年在朝鲜战场的日子和那些在的或不在了的战友。


那夜,我们等着胜利的欢呼

——访抗美援朝老兵、北京市安立军休所军休干部刘培芹

本报记者 卢 芳

抗美援朝老战士刘培芹,胸前佩戴着刚刚颁发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腰板笔直地坐在记者对面,声若洪钟,精气神十足。这位85岁的老人,是曾经抗美援朝战场上的译电员,当年震撼世界、宣示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全面胜利的停战协议,就是由这位老人译出的。

“我是1952年从学校入伍,在中央军委机要青年干部学校培训5个月后,从丹东入朝作战的。”刘老入朝即被分配至志愿军司令部做机要员,主要从事译电工作。“那时为了抵御美军的轰炸,我们吃住和工作都在山洞里,分成三班倒,确保24小时都有人在岗。那时工作非常紧张,强度也大,要把党中央、中央军委的精神向全军发布,所有作战部署、方针文件都要从我们手里过,每天接触的都是加急、特急的绝密文件,,既要求快速处理又要保证绝对的准确。”刘老回顾:“那天晚上7点,我刚接班就接到通知,说有一份加急文件马上要到,务必集中精力紧急处理。没等多久文件就传到了,等我拿在手上开始翻译的时候才赫然看到,竟然是停战协议。战争要结束了,我们胜利了,当时大家拥抱在一起,欢呼起来。但是激动归激动,停战协议的内容很多,我们首要的还是要保证千万不能出错。那晚我们整整熬了一宿,怀着激动的心情仔细翻译,反复核对。天快亮时终于完成了这份译电,但谁都没有去休息,大家坐在一起,看着天边一点一点地露出鱼肚白,看到太阳升起,一直等到这个消息正式发布,听到全军为之欢呼。”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刘老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这场伟大的战争打出了世界的和平,打出了我们的国威,打出了我们的军威。”

刘老于1958年最后一批撤回祖国,一直从事部队机要工作。晚年的刘老勤于书法,经常借笔墨抒表情怀,老人说:“战争过去这么多年了,看到今天我们国家的繁荣富强,我是真的从心底里高兴,感到骄傲与自豪。”

(来源:中国社会报20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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